跟着将军去踏勘
将军说的是王宗金少将。
王宗金是贵州省习水县隆兴镇新光村生基坳人,生于1916年。1935年1月参加红军,1936年入团,同年转入中国共产党。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,王宗金参加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,参加过桐梓、遵义、直罗镇、东渡黄河等历次战斗。抗日战争时期,他曾任晋西区党委、晋绥分局电台队长等职。解放后,被授予少将军衔,任炮校校长,第四机械工业部副部长。他将毕生精力献给了我军无线电通信事业和我国电子工业的建设,并做出了显著成绩。从六十年代起,他负责基建工作,历时20余年。从选厂、勘测、审查设计、开工建设到竣工验收,他不畏艰辛险阻,忘我工作,无私奉献,走遍了祖国各地。组织基建战线的干部职工,建设了数以百计的电子工厂、研究所和院校,从而奠定了电子工业发展的基础和三线后方基地。为电子工业的建设和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。1965年王宗金任四机部驻贵州基地办事处负责人。负责组织都匀、凯里地区0八三基地建设指挥部,带领所属人员边基建、边组织生产和科研试制,为电子军工基地建设做了大量工作。(此段内容为综合网络资料所得)
1965年正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,这一年我随队到了贵州。将军时任四机部基建局局长,亲自抓0八三基地指挥部的工作。最初基地执行勘探任务的只有我们这一个队,将军常来看望我们。将军衣着很简朴,非常平易近人,完全没有高级干部的架子。知道将军是老红军,大家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。
和将军最长的一次近距离接触大约在一九七零年的夏天。那年我们队在黔南执行306(信箱4506厂)的勘探任务,那个地方地质条件很复杂,无法解决地下水资源,将军得知情况后再次来到我们队指导工作。
将军只带了一位工作人员,这个人是从北京来的,一直跟随将军身边。此人真的是‘人高马大’,一米九几的个头,穿45码的鞋子。将军在听取了队领导的汇报后,决定亲自去进行一次踏勘。队上派地质工程师老赵和我随将军同去。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和将军一起出发了。先由队上的解放牌大卡车送了我们一程,之后没有了公路,只能徒步。出发的时候队上为我们准备了干粮,每人两个馒头、两只鸡蛋,各自再背了一军用水壶水。那天将军头戴一顶麦秸编的草帽,脚上穿了双布鞋。我知道这天要走长路,没有穿翻毛牛皮鞋,特意穿了一双高腰解放鞋。就这样我们一行四人在将军的带领下,向山间走去。踏勘工作走的都是不熟悉的地方,全靠一张五万分之一军用地图指引。踏勘都踏什么?当然是寻找适合建厂的地方,首先要符合三线建设靠山分散隐蔽的要求,这个条件在贵州高原倒比较容易满足。关键是还要综合考虑水、电、路等后续建设的条件。
在行走的路上我好奇地问起了将军当年参加红军的情况。将军倒也很爽快,满足了我这个年轻的勘探队员的好奇心。将军是在遵义会议后参加红军的,当时他们的村子里驻扎着红军的队伍。受红军革命宣传的影响,村子里很多的贫苦农民都参加了红军,将军和他的父亲一起参加了红军的队伍。当红军到达雪山的时候,很多刚参加革命队伍不久的农民打了退堂鼓,跑回家去了,将军的父亲也回去了。但是将军坚定的跟着红军队伍走了,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,成长为共和国的一代将军,成为新中国电子工业的奠基人之一。
这一天踏勘所走过的路,从地图上看来回步行的距离也就七、八十来里地。同行的四人中我最年轻,还就数我不行,天生平脚板走不了长路,往回走的时候到后来都一瘸一拐的了。那时将军都五十多岁了,一路走来毫不显疲倦,依然精神抖擞。
这次和将军分别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将军,但他一直在关心领导着我们的工作。改革开放之后,在文革中因为‘蜗牛事件’而停下来的彩色显像管厂引进建设项目,重新提上议事日程。初步完成选址工作之后,由于彩色管生产用水量大,最后的拍板还要等待水文勘探结果。七八年的隆冬执行水文勘探任务的我们奋战在第一线,在克服了技术、设备等等的困难之后,于某天午夜过后取得了扬水实验的成功。一直在施工现场的革委会王副主任(解放战争时期入伍的老革命)立即将此喜讯上报北京。而此时在北京等候消息的正是将军,原来在此期间已担任四机部副部长的将军一直守候在北京的办公室,等待着我们的勘探结果,由此拉开了我国的第一座彩色显像管厂的建设序幕。
现在将军虽然已经远去,但将军忘我的工作精神、平易近人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,将军的音容笑貌却永远留在我的心中。
2012-07-06